【绿红】【Halbarry】Little Warrior 03

Barry惊醒的时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梦境里绝望的尖叫似乎还萦绕在耳边，那种撕心裂肺逼得他眼泪不停地掉。
他闭着眼，稍微定了定神，感受身体沦陷进去的柔软和温暖，对自己低声喃喃着“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让失了速的心跳安定下来，Barry松了口气，手臂搭上汗湿的额头，黑曚渐退，严重的耳鸣稍稍缓解。
然后他才意识到那些哭喊并不全是幻觉。
Barry几乎是撞开了自家客房的门，眨眼扑到了床边，将不停挣扎哭闹的孩子从被窝里捞出来，双手捂着他脸颊：“Hal！Hal亲爱的，没事了，醒一醒宝贝儿，你没事了，Hal！”
“爸爸……”Hal抓着他衣襟呜咽，“爸……”
“我知道。”Barry搂紧他，安抚地轻拍后背，亲吻湿冷的鬓角，“我知道……都过去了。我抓住你了宝贝儿，你安全了……”
“我看着他坠落。”他呜咽着，“我看着飞机在半空炸毁。他在对讲机里跟Mr.Ferris说话……他想要降落，但他不让……为什么他不让他降落……”
“他以为可以挽救。而事后他一直在后悔。”Barry紧了紧手臂，“他后悔了十几年，内疚和自责掏空了他……”
“那有用吗？”
“那样伤害了更多人。”Barry轻轻地说，“而你原谅了他——你亲口告诉我的，你原谅了他。相信我Hal，那个男人——Carol的父亲——他跟你父亲是最好的朋友，事故发生后他内心负担着与你同样的折磨。你无法衡量罪恶感会怎样摧毁一个人。”
Hal幼小的身体依旧紧绷。
“他真的愧疚了这么久？”
“真的。”
“……他还好吗？”
“他去世了。”
“……我……”男孩抿着唇，“我原谅他了是吗？”
“你看过他后就原谅他了。”Barry温柔地说，“Hal你那么好……”
“我没有……那么好——我应该阻止他上那架飞机，对不对？一开始就该阻止他的。他不该上那架飞机。”男孩的声音惶惑无措，“如果我阻止了……如果不是我表现得那么期待……”
“那样结果会有什么不同吗？”
Hal想了想：“不。”他哽咽着，“不。妈妈劝他到半夜，但他还是去了。那是他的工作。”
“对吧？”Barry温柔地说，“不要为无法改变的事情责怪自己，Hal。”
“我该为他更勇敢。”男孩埋着脑袋，泣不成声，“我不、我不该这么软弱……”
“牵记父母不叫软弱。”Barry手指陷进他后脑发间，安稳地梳理，“你看，我经历过类似的事，在我母亲遇害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也天天做噩梦。”
“很糟糕吗？”Hal坐直了些，诧异地张大眼睛，泪珠还叮在眼角，语气却饱含关切。
“噩梦吗？是啊，很糟糕。”Barry喃喃地说，“最后我也挺过来了——依然无法释怀她的故去，但现在不会为此整夜整夜睡不着了。所以你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故作轻松地干笑，“有我陪着你呢。只要我能听见你，我一定会马上过来的。我会保护你的，Hal。”
Hal点点头，突然又泄气地垮下肩膀。
“我把你吵醒了，是吗？”他可怜地抽抽鼻子，“我很抱歉……”
“不，宝贝儿，没什么好抱歉的。如果你在这边做噩梦我却睡得踏踏实实，就很不像话。”Barry揉揉他后颈，“嘿，”唇角弧度温柔，“你觉得，过来跟我睡一起，会有帮助吗？”
Hal蜷在他怀里，擦了擦冰凉的脸颊：“那样……很好，Barry。”
“过来吗？”
“我会吵到你吗？”
“我不会放你一个人担惊受怕的，Hal。”Barry拍拍他，“来吧，我先收拾一下。”
“在家用超能力是作弊。”
“看看这话是谁说的。”Barry身影虚化了一秒，“完成。”
“……作弊！”
“抱着你的飞机跟上来。”
“我们得给她取个名字。”Hal一把抱住毛绒绒的飞机蹦下床，“每架飞机都该有个名字。”
“你想取什么？”
“Emmmmmm……我是什么？”
“长大的你吗？”
“对啊。”
“我不知道最近你身上出了什么事。”Barry赶他上床，“但在联盟，你简称是GL。”
“Green Lantern？”
“你知道？”
“他们当时也在场来着。”Hal等他在另一边躺好后主动凑过去，皱着眉问，“我曾经是绿色的？”
“一开始是绿色——绝大部分时候都是。”Barry调整了下他在怀里的位置，“但我怎么记得好像其他颜色你都试过……”
“……好诡异。”
“为什么？”
“你看，如果我先穿的是绿色，再穿其他颜色感觉就像枯萎了。”
“……红色呢？”
“Emmmmmm貌似更诡异，好像是我开花了一样……”
“闭嘴睡觉，Hal。”
“好的我的天使。”
“……”
“你生日是多少？”
“三月二十——问这干嘛？”
“噢。”Hal枕着Barry的胳膊，缩了缩环抱着玩具的手臂，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地咕咕哝哝，“那她就叫GL320号……”
“……”
Barry忍了半晌，最后泄气地将脸藏进Hal蓬松的棕发。
承认自己被个小豆丁撩到了会不会有些丢人？

早晨，Hal悠悠醒转，依依不舍地蹭了蹭脸颊贴着的柔软布料。包裹了自己的怀抱温暖惬意，GL320手感软绵绵，平淡无奇的梦境，踏实的安全港，无一不在诉说现世安稳，和头顶残酷的冷空气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想一头扎进去再也不起。
……可他的膀胱快炸了。
悄咪咪地溜下床放个水又回来，Hal从一边被角溜进去，无意间看见床头的电子钟，眨眨眼，推推被窝耸起的另一大坨：“Barry？”
“唔唔唔嗯Hal拜托再十分钟……”
“今天是工作日对不对？你没有休假吧？”
“嗯嗯哼……”
“Barry。”又推一下，“八点了。”
“噢噢……”
“Barry，你快迟到了。”
“……！？”
Barry“噌”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闹钟凑到眼前认真瞅了会儿，蓦地发出一声哀嚎，随便抽了两件衣服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奔进浴室，开始了每日必备之快进1000倍速的洗漱时间。
Hal看呆了。
小小惊叹了声“哇哦”，男孩搂着GL320跪坐在床上，肃然起敬地看着人三秒之内收拾整齐站在自己面前——认真的，就他这个速度，牙龈不会被刷出血吗？
“我很抱歉，本来还想给你做早饭。”
“噢我没关系，我可以烤面包。而且我还想再睡一会儿。”Hal耸耸肩，“你去吧。”
Barry暂停一秒：“你还想再睡一会儿吗？”
“嗯——怎么了？”
“没……只是本来打算带你去我办公室。”
“闪电侠还有办公室？”
“闪电侠是自由职业，”Barry惆怅地叹气，“但是Barry Allen得供着闪电侠的胃……”
“对哦。”Hal直起身，“你办公室在哪，Barry？”
“CCPD。”
“……PD？”
“对。”
“……警局？”
“是的。”
“你是警察！？”
“怎么？”Barry失笑，“你做过什么坏事吗小东西？”
Hal痛苦捧心状：“我爬过电线杆还钻过铁丝网上个星期把Jim不想喝的牛奶倒给了Jack……”
“你真的一直都是个让人头痛的家伙对不对？”
“坏孩子可以去警局吗？”双手交握托在下巴上，“拜托？”
“你想去？”Barry把一身新衣服放在床上。
“你开玩笑，那可是警局！”小男孩飞快地换上衬衣衬裤，“除了飞行员之外第二酷的职业——况且这是你的打算不是吗？”
“你现在情况不明，我得时时照看着。而且警局比较安全。”Barry想一想那一堆爆炸、劫狱、超能力者示威，叹，“相对而言。”
“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我明白。”
“顺便澄清，我不是警察，我是CSI。”
“……呃……”
“就是搜证然后化验的那群人。”
泄气：“没那么酷……”
“……我们可是非常重要的存在……”
“噢！这意味着我可以去现场了是吗！？我可以帮你拎箱子。”
“不，Hal，不是天天都有犯罪现场。而且就算有，你也得在外围待着。”
“是是是，你是头儿听你的。”Hal展开叠在最下面的外套，“哇哦！”
“嗯哼？”
“这太酷了！”Hal举着件迷你版飞行员夹克兴奋地大喊，“是给我的吗！？”
“嗯哼。”Barry趴在床边，懒洋洋地笑，“猜到你肯定喜欢。”
“Barry Barry Barry！你是我的仙女教母！”Hal扑进他怀里狠狠亲了口他的脸颊，“你不可思议！你简直完美！你是我的天使天使天使！”
“……”
这么容易被收买的吗？
被人卖了怎么办！？
脑袋里刷起弹幕的Barry控制不住自己脸“唰”地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