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红】【Halbarry】Little Warrior 31

31

Zatanna怜爱又调笑的表情在召唤出魔法阵后逐渐凝固。光晕笼罩中孩子幼小的身体看上去十分不真实。Barry有些心悸。
魔法师神色凝重地沉吟片刻，突然开口：“金丝雀……Dinah？”
“在？”
“你们带着我们的小勇士在外面等一会儿，好吗？”
Dinah很惊讶：“噢可以，当然……”
“怎么回事？”Barry警惕地皱起眉，“Hal出什么问题……”
“等会儿说，闪电侠。”魔法师温和的语调饱含警告，“我想我们都同意有些事只需要大人知道。”
“……”
Hal不安地搂紧监护人的脖颈：“Barry……”
“……Hal，”闪电侠深吸一口气，“你听话，跟Dinah姐姐去外面玩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好吗？”
男孩依旧死死地圈着他：“Bar……”
“休息室有自助餐，限量供应的小甜饼，还有冰淇淋。而且你一直很喜欢Dinah姐姐，不是吗？”Barry温柔地劝哄，“乖乖的，Hal。不会有事。”
Hal抿紧嘴唇。向来无畏的神情中出现瑟缩。
“你看，我们也要把山羊胡叔叔留下了。”Barry放柔了声线，“他对Dinah而言非常重要。所以你去陪陪她，好吗？”
“这算一个等价交换？”
“这不……”Barry叹了声，“不，没有什么能拿来与你交换。但我需要你陪着她，好吗？”
“……好的Barry。”
“凭什么我是叔叔？”Oliver半开玩笑地凑到老婆耳边抱怨。
Dinah给了他一脚。
“在孩子面前家暴是不对的。”Hal跑过来抓住她的手，偎着她，鼓起勇气批评了一句。
黑金丝雀眉目慈爱，看着他的眼神满满的宽容：“你说得对，我的小勇士。我很抱歉。”
“……有生之年你竟然会在Dinah面前维护我？”Oliver惊悚地后退两步。黑金丝雀没再搭理见到幼童版老友后一直没法收敛情绪的丈夫，牵着Hal离开。
大门在两人身后重重关闭。
Zatanna背过身不愿面对大厅里的盟友。闪电侠难得对女士显露出不耐：“Zat，怎……”
“你们该早点让我看看他。”
“……什么？”
“我该早一点……我一开始就应该在这儿。”女人飞快地喃喃自语，“在你们都陷得太深之前……”
“Zatanna。”Bruce沉下脸。
“他的灵魂是破碎的。”Zatanna没看他，她悲伤地转向僵直而立的监护人，神情怜悯且伤感，“不完整的、一分为二的灵魂。他没法独立生存。他会死。事实上，他早该死了。他的形态——没有小孩子能撑这么长时间过……”
“他还活着。”Barry平板地叙述。
“他还活着——可是为什么？”
“……什么？”
“他是两个形态中比较弱小的那一个，他为什么还活着？”Zatanna徘徊的身影猛地顿住，“两个主体——不存在的。主体只有一个。附属品必将消弭。何况他被制作出来就是为了销毁。他在被制作出来的那一刻就该被销毁了。为什么他活下来了？”
“Hal选择了他。”Barry沉声说。
会议厅一片死寂。
“Hal选择让他活下去。”他终究还是退缩了，“因为他是个孩子。因为他是无辜的。因为他是……活的。”Barry踉跄了一步，顶着同伴们震惊或若有所思的目光。直面情人的背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尽管阻隔两人的是生死。
“Hal选择了他。
“他选择让他活。
“因为在他眼里他已经……死了。”Barry隐忍地绷紧下巴，从身体里割裂开个人情绪，自虐地一点点着剖析他爱的男人为何要抛弃这个世界——抛弃他，“黑灯戒指，黑灯尸，他是黑死帝连接阴阳的通道。但Hal……小孩子的这个，是有呼吸的。
“在他眼里他还有必要活下去。
“但他自己已经没有了。”
他停了下来，如溺死之人一般渴求地喘息。他逃了那么久、那么久，其实他什么都懂。其实答案一直在纷呈繁杂的表象之后。甜蜜的表象，天真的表象。Hal，他已经视如己出的孩子……
是他爱的男人自我牺牲换来的。
……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Diana轻轻地说。
“他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极限了。”魔法师沉默片刻后残忍地开口，“我不了解黑灯的情况，但是作为弱小的一方他现在还能活着，如果不是有魔法加持，那就是另外一边在做出牺牲。”
“……你什么意思？”
“黑灯，我们的Hal，在透支自己，转移灵魂的主导权。”Zatanna表情凝重，“他要这个孩子成为真正的Hal Jordan。”
Barry表情惊惶：“不……”
“不”什么？
不要？不行？不可能？
好像他有资格做出决定似的。
Barry脑子发懵，耳边仿佛有只锤子在击打自己的鼓膜。他要这个孩子成为真正的Hal Jordan。然后呢？他呢？他想怎么……
“你得做出选择。”
Barry猛地睁开眼睛。
“你在说什么鬼话！？”Oliver直接拍案而起。
“你得做出选择。”Bruce没有搭理分开的非当事人，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Barry梗着脖子，姿态僵硬：“Bruce你住口。”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
“住口。”
“他在死去……”
“他好好的，他只是有点儿低烧，现在可能流了些鼻血。但他好好的。他们都……”
“停止你的自欺欺人。”
“你们凭什么要我选！”Barry爆发了，“Hal是活的！我对他有责任！Hal是他留下的遗物——Hal是我的孩子！”
“他不是真的。”Bruce尖锐地指出，“错误的时间线，错误的童年，错误的人生。他的一切都是大人捏造出来的。祸戎给予他生命，黑灯让他苟延残喘。但这是错的。而如果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你会失去真实——我们都会失去真实的那一个。到那时候，Hal Jordan才是真的死了。”
“嘿！”Oliver Queen差一点就举起了手里的弓箭，“你没有资格对他们的存在做出评判！”
“我没在评判。我在陈述事实。”Bruce冷静地反驳，“或者你可以选择留下孩子，放任另一个人做自己的疯事。”
“Hal没疯。”
“他像鸵鸟一样逃避，让一个孩子背负自己的命运。你说得对，这不是疯，这是懦弱。”顾问语气刻薄如同淬了毒，“更遑论现在看来他的尝试并不成功……”
“你一直都不喜欢他。”Barry咬着牙死死地瞪着对面藏在冷硬盔甲之后的男人，“我怀疑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我不知道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我退出了，我逃开了。但这不是你诋毁他的理由……”
“闪电侠。”Clark皱着眉打断。
“我爱他——我爱他们两个！”他吼回去，“不要装的好像你很明白我的感受，也不要装的好像你比我更在乎！”
“就是因为你更在乎，”短暂的僵直过后，蝙蝠侠看上去依旧不为所动，“你才看不清楚……”
“这不是什么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选择题。我没资格做出选择——我不该活该做出这种选择。”Barry摇着头一步步后退，通红的眼睛戒备地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不该是……我不该经受这些，我对这世界做了这么多，我不该活该经受这些。我失去了那么多，它夺走我的父母，毁了我的家，而现在我想要的只是能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又凭什么要我选！？”
“如果你不选的话，”蝙蝠侠冷淡地说，“世界会帮你选。”
Barry愤怒的表情迅速凝固。
电光火石之后金红色的残影也未予停留。
Clark不安：“Zat？”
魔法师摇摇头：“Bruce是对的。”她悲伤地说，“世界会替他做出选择。”

Barry摔门而出。
Hal没去自助餐厅，他跟Dinah守在外面，厚实的大门和魔法阵都挡不住大人的争吵。无能为力的孩子牵着女人的手，焦灼等候，见到有人出来立刻哭着跑了过去。
Barry抱起他：“嘿，Hal，我的宝贝儿……”
“Barry？”小小的Hal攥紧了他的衣领，“发生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生。”他将嘴唇贴上孩子湿冷的额角，眉头隐忍地皱起，“我们回家吧，亲爱的。”
“Bar……”
“你是我最珍贵的。”男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你是我最珍贵的。没什么能与你交换。”
Hal惶然地点点头。
Barry紧紧搂着他，克制地朝不安的Dinah点点头，冲向传送台，转瞬便没了踪迹。

没什么能与你交换。
……如果是另一个Hal Jordan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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