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红】【Halbarry】Little Warrior 02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Barry得承认。
他不知道怎么做。
Hal——年幼版的那个，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闹腾。他很乖。事实上，他都不怎么说话。在选择了让Barry照顾自己之后，他就一直伏在闪电侠肩头，暖烘烘地偎着男人颈子，一语不发。
Barry不知所措。他带过Wally，但负责的是超能力方面，生活起居主要由Iris打理。
而且Hal的情况不一样。
如果只是单纯的体型缩水，Barry绝对可以应付，他甚至可能会举着相机追在小Hal屁股后面狂按快门扬言要留下证据威胁他到下辈子。但这个——这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单纯的十岁的孩子，没有太多阅历，没有多坚固的心理防线，一个刚刚经历过严重创伤的失怙的孩子……他没办法，他根本没法应付，他自己那个时候就一团糟，他处理不了。而他现在、他看着这个孩子、想到另一个他还在外面、另一个Hal——黑灯——黑灯尸——黑死帝——死——Hal他……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两人被传送回地面，Hal难掩惊异地上下检查着自己。
几乎要被恐慌淹没的Barry闻言定了定神，见他一副孩子心性的模样不禁失笑：“都要跟人回家了才想起来问？”
“你们是谁？”Hal在他臂弯坐直了些，搂着他脖颈，稚气的棕眼睛探寻地看着他，“你们还会做什么？”
“来的时候Kyle没说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他说了。”
“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有能力的大人，做些好事——大概吧。但我还是不知道你们能做些什么。”他好奇地扯了扯弹性很好的面罩，“白衣服的人说的大多都是关于他们的事。他提过你们，但太少了。”
“我们的确跟他们不一样。”Barry承认，“他们是军团，而我们是联盟。”
“嗯？”
“军团要求规整，联盟崇尚自由。”
“这个我知道。”
“是嘛？”
“爸爸就是军人。”Hal又沉默下来。
Barry手臂略收紧。
“嘿，”他突然有主意似的笑了，“想知道我会些什么吗？”

男孩兴奋的尖叫一路激荡着鼓膜，打在他胸腔，让他的心怦然跃动。
等到了家，把人放下，看着孩子欢呼着蹦来跳去，他放松地喘息着摘下面罩，抹了把滑腻的额头，揉乱汗湿的金发……
Barry这才发觉自己在笑。
“你好快！”Hal尖叫着，“你好快！你就像闪电！金色的小静电！难怪你叫闪电——你简直在飞！”
“一般而言你才是会飞的那个。”Barry无奈地摇头纠正。
Hal转头，看了看，眨眨眼，突然指着他惊呼：“你是金发！”
“嗯。”Barry换下制服，“不符合你预期吗？”
“你有双天空般的蓝眼睛，你还有金发——就像阳光。你像海滨城的晴天。”
……哇哦。
“你快得像在飞，”Hal扑他身上，握住他的手，俩眼闪亮亮的，“你是天使吗？”
“……”
果然调情这种技能点是天生的吗……
Barry清清嗓（而且不可否认有那么一丢丢小开心），略严肃地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听着，天才的少年版，我叫Barry Allen，在我换下制服的时候，不要说漏嘴了。说定了？”
Hal眨眨眼，突然间笑开，勾着他小指晃了晃：“Barry！”
“……”
“嗯？”
“你一直称呼Kyle是‘白衣服的人’，”Barry失笑，“我以为你会叫我‘红衣服叔叔’。”
“红衣服的人在吐血，吐出的血会燃起火海，穿着红衣服不是好事情。”Hal皱着眉，忽而又展颜，“但我会为了你喜欢红色。”
“……我的荣幸。”十岁就把技能点加满了吗！？
“而且他从来没有摘下过面具。”Hal皱起眉，“战场上、休息时、旅途中，他从来没有解除过伪装。他带我穿过整个宇宙，可一直有半张脸被挡着，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的样子，还直接说我可以叫他名字——这有些虚伪不是吗？”
“……不，只是，他也许习惯了。”
“嗯？”
“你们认识很长时间了，Hal。”Barry温柔地解释，“你们已经熟到并不在乎彼此用什么面目相对，联盟的诸位也是。他——他们——可能还不适应突然出现了十岁的你。”而且只有你。因为另一个人不见了。
Hal张大眼，耸起肩膀：“噢。”
“所以超级英雄会有很多粉丝，但很难交到真正的朋友。”Barry安慰道，“很多人都这样，不是你自己会这么想。你可以说出来自己不喜欢什么，这些都没关系。”
“……好的。”Hal皱皱鼻子，“但他还是那个穿白衣服的人。”
“他的确是。”Barry笑出声。
“你说的应该没错。”Hal抱着胳膊仔细考虑半晌，点点头，“‘我’也戴着面具呢。虽然比他窄得多。”
“……你跟成年的自己见过面？”
“那个想伤害我的人——构造很奇怪的那个人，他动手的时候他也在旁边。”
“他怎么样？”Barry耐不住迫切地问。
“Emmmmm……”Hal苦恼地皱眉，“他受伤了。他也很痛。当那个人撕开我肋骨……”
“……什么？”
“肋骨——我知道这个词。”Hal骄傲地昂着头。
“……OK，”Barry眨眨眼，定了定神，“OK，没错——你真的很厉害，Hal。”
“是吧？就算那样，他也冲过来让那人离我远点。”Hal想了想，“他很勇敢。”唇角扬起骄傲的笑，“就像父亲。”
“……哇哦，你给自己的评价可不低。”
“他是个勇士——我得承认长大后的我还不赖。而且黑色的制服比白色好看。我身材挺好的——算好的，对吧？”
“好到犯规。”Barry笑得肩膀直耸，“你看，Hal，你可以先去洗个澡，我这里没有十岁孩子的衣服，我得出去一趟。”
“好。”
“保证你甚至发现不了我离开过。”男人跟他碰了碰拳。
Hal点点头。

不只是衣服。
十岁孩子的洗漱用品，护肤品，他不知道这个年纪的Hal想不想要玩具——他是不是得买份礼物？总得买件礼物，Hal第一次来他家——孩子的记忆里的第一次——他和该送点什么。那是个孩子——孩子，和Hal一模一样的孩子，被分裂出来的Hal——Hal，Hal还在外面，不知道去了哪。他戴着黑灯戒，他不会有事——他已经不能再出事了。他是黑灯尸。黑灯——为什么？什么人……
Barry摇摇头。哦好的，呼吸，深呼吸。会没事的。那可是Hal Jordan，跌宕起伏才是他的人生。要是哪次有灯侠出差回来没几个惊心动魄的消息，他才该担忧绿灯军团估计要完……
他没事。他没事。他们是连接的，小只和大只那个，他们是连着的。孩子没事那么Hal也没事……
如果他害Hal受伤怎么办？
如果闪电侠的事波及到了Hal——看看Wally遭遇的那一切——如果Hal受伤了，本来没什么结果他这边出了岔子……
他真的不是什么能带着孩子安稳过日子家长。可Hal选择了他——为什么Hal选择了他？他保证不了他的安全怎么办？他向来对此无计可施，今天之前他甚至不知道Hal曾被削职，这段时间一直佩戴的是Sinestro的子戒——Sinestro！该死！这一切是不是又是Sinestro的阴谋？他他妈——等等，等等，事关九灯，不是一个Sinestro能够左右的，这没什么，改变不了——可Hal的死跟他真的没关系吗？他多少次……
而每次他都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什么忙都帮不上。九灯什么时候又打成一团了？地球在整个宇宙扇区就像一隅消息闭塞的小村庄，绿灯军团的工资都不能用，Hal回回无处可去——这点倒是——不，停止——停止！
Barry急喘两口气，面对着货架上毛绒绒的飞机玩具纠结。给Hal的话会不会被嫌弃？可Hal肯定不会接受普通造型的毛绒娃娃，而飞机模型也不适合摆在床上——好吧他承认自己被脑补里小孩子抱着毛绒绒的飞机入睡的场景治愈了。
Barry对自己鄙夷地咬牙切齿。

“这是战斗机吗？”Hal嘴巴张成O型。
“对。”Barry不自然地动了动。
还是买了……
洗得香香软软的男孩裹在新买的珊瑚绒睡衣里，受宠若惊般接过：“哇哦！酷！”
Barry眨眨眼：“你这么认为？”
“当然！这很棒！”
“……OK。”Barry心里泛起一丝自己不愿承认的小开心。被一个小孩子夸奖了。又屈辱又得意。
而且他好像真的被抱着毛绒玩具的Hal治愈了。
Hal下巴搁在机翼和机身夹角上揉眼睛：“现在很晚了，Barry。”
“也对，你困了？”男人温柔地说，“抱歉我没注意，耽搁太久了。想让我把你爸爸的皮夹克拿过来吗？”
“噢，夹克很好。”Hal小小地微笑一下，“只是……那个人不回来了吗？”
“……谁？”
“和你同居的人，Barry。”
“……”Barry张张嘴，“你怎么……”
“单身公寓不是这感觉，Barry。”Hal摇摇头，“所以，是你女朋友吗？”
“……不。”Barry哑然，“他……在外地。他的工作需要他经常出差。他不怎么回来。”
“……OK，”小男孩咕咕地笑，“这样也不用担心有人半夜进来看到个小孩会误以为你偷情多出个私生子。”
“……”
他用神速力打他一下不会被发现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