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有点少……算了= =
以下正文:
李牧找到狄仁杰的时候,对方正对着一张工程图眉头深锁。还不等他落地,那人就像只闻到气味的猫,猛一抬头。
两个大男人无言地对望,良久后李牧纵身一跃,站在了狄仁杰对面。
“东来怎么样?”短暂的沉默之后狄仁杰开口问道。李牧扬了扬眉毛,如实回答:“他很安全。在大理寺。”
狄仁杰微颔首,片刻,视线回到工程图:“通心柱跟原来的设计不符。”
“两处。”
“我还在焚字库的时候,见过贾颐最后的奏折,上面记载:贴有平安符的位置,都钻有孔洞。他虽然不知道是何原因……”
“已难逃杀身之祸。”
狄仁杰点点头。
“狄仁杰,我知道你不愿接受……”
“通天浮屠的高度,有六十六丈,俯视皇宫。倒下来正好可以压垮明堂。”停顿,“凶手的目标,是武后的命。”
“……”
“登基大典,便是最好的时机。”
“……”
“如此明显的改动,监工怎会不觉?如此浩大之工程,监工怎会不知?”狄仁杰痛苦地捂住额头,“东来一开始就是对的,是我……”
“你们八年未见,彼此身上发生了什么,彼此身上改变了什么,都是不可控制,也是无法预知的。这不是你的错。”李牧接过工程图,看着那两个“此处与原图不符”的红圈呢喃,“这不是任何人的错……”
狄仁杰搓揉眉心,胡乱地点着头:“明日登基大典,如今是他最后的机会。白天目标太大而且容易打草惊蛇,时机也不对,只能等晚上。东来被坑害无法行动,静儿恐怕已经……”
“我陪你去。”李牧将工程图折了折,塞进衣领,“这是我来的意义。”
本来还在放空的狄大人听了,不知被哪句刺激了一下,回过神,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李牧被他盯得浑身起炸:“怎么了?”
“李官人当真胆识过人,你可知我俩谈论的是篡位弑君的大事。”
“恐惧起不到任何作用,只会平添烦恼。”
“对一个女人继承皇位,也不见微辞。”
“每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何况,她掌权的这段日子,朝政清明,民生富庶。某种意义上说,也算你情我愿的事,”李牧轻笑,略略失神,“如此甚好。”
狄仁杰看着他,笑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一开始就关注你吗?”
“长得帅武功高待人谦和还降得住裴东来,抱歉你想说哪个?”
“……只是一方面。”狄仁杰干咳,“重点在于,你的态度。”
“嗯?”
“面对上官静儿,不谄媚,不躲避,该打就打,能免则免。当有人提及天后,你不畏缩,不恭敬,却是有一种……我形容不出来,就好像听人谈论自己的亲人。”
“是吗?”
“亲人落草为寇劫富济贫,那种恨铁不成钢又有些骄傲的感觉。”
“言重了。”
“不,李牧,我一直在想,你身手出众,资历过人,却甘为一微不足道的小厮,给人打伞;你出现得突如其来,我调查过你,你的过去,出身,亲人,毫无头绪。你就像天上掉下来的——恕我冒昧。然而直到昨天……”
“王博老了。”李牧淡淡地打断他,“算算日子,那个时候他也该在皇宫了。”
“是的。”
“可我自认为动作还算低调,也没个认识的人,唯一还算有点交情的,现在只剩下如意了。李世民手段够狠,这种事情,我以为早已被封锁才是。”
“一点都不否定?”
“没什么好辩解的。”
“还有个问题。”
“你说。”
“五十年了,”狄仁杰面露严峻之色,“为什么你一点都没老?”
李牧看着自己手心,“噗嗤”笑了出来:“眼一闭一睁,便在五十年后了。我睡着了?还是穿越过来的?没人告诉我,我也不是袁天罡,算不出天意。回不去了,那就往前走着。因为所以的,什么都别问,我不在乎,也没人在乎。”
“李官人果然洒脱。”
“洒脱不洒脱的,其实我也思量过另一个缘由。”
“哦?”
“那就是我已经死了。”李牧状似轻松地转了转腰,朝狄仁杰笑,“死人是不会老的。”
“……”
狄仁杰干笑着,要过工程检验图:“今晚必须动手,你……”
“我跟着你就好。”
“不用跟东来汇报一下?”
“他都懂。当官的待人接物之道采纳不了,怎么瞒人怎么埋汰人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与其在这担心我们擅自行动他会不会生气,不如头痛一下等打了照面我们自己能不能不发脾气。”
“噢?”
“东来只是中了赤焰金龟毒,没有受伤,全须全尾活蹦乱跳的,大白天出来实在风险大,到了晚上可就讲究不了这么多了。他看过工程检验图,照他的性子,能忍住的话,我还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救错人了。薛勇死了,我再一走,他折腾大理寺那就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拦不住。”
“可事不宜迟,既然如此,到了晚上只好尽量迅速了。”
“是的。”
“李官人。”
“嗯?”
“你支持武后吗?”
“……其实无所谓。”
“哦?”
“只要民生富庶,安居乐业,谁做皇帝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与李世民,那是私仇。当然最后也没能杀了他便是。况且……”
“什么?”
“这是东来效忠的王朝。”李牧温柔地笑,“我只想护着他罢了。”
“……”
“所以,狄仁杰……”
“说。”
“我不会原谅沙陀忠。”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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