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互相伤害啊【已疯】
九更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
Hal看着Barry，Barry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Caitlin冰晶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凝结的冰棱攥在手心。
蓄势待发。
人生还能更操蛋一点吗？Barry讽刺地想。昨天晚上他撞破了一桩谋杀现场，男朋友一句解释都没有就不见了，还未等他失魂落魄地跟着大部队回S.T.A.R.，Iris在通讯器里吱哇嚷嚷着Wally逃跑了。
废了半天劲全城定位，一群人赶到一处废弃地铁站，男孩已经被裹进一枚闪着橙光的巨茧。接着就是打斗，闪电侠科技小队对阵炼金术师和众信徒，快赢了的时候半途杀出来一个只有Barry能看见的Savitar。鬼魅般的速跑者带着闪电侠全城瞬移，猝不及防的超级英雄完全是被压着打，莫名其妙地听对方说着一些语焉不详的话正准备引颈受戮，Cisco带着Caitlin出现了。
一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孩驱动冰霜把敌人赶跑，气都没缓过来能力就失控了。于是他们接着追踪发疯的队友，好容易把人关起来了，Joe等不及Wally自己蜕变率先划开茧的外衣，没进化完全的闪电小子开着震动档跑了出去，于是他们需要一个生化学家分析一下现状——
所以就是现在这情景。
Hal继续旁观，Barry拦在女孩身前，分毫不让：“我知道你想找炼金术师把你的能力去掉。”
“所以呢？”Caitlin——冰霜杀手——嘲讽地咧开唇讥笑，“又想跟我说那些大道理吗？”
“我来放你走。”男孩坦然地看着她，“但首先，你得杀了我。”
女孩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想打一架是吗，闪电侠？”
“我不会跟你打。但是如果你想离开这个房间，你必须杀了我。”
“别以为我不敢！”
“那就动手。”他说，“是我重启闪点造成的这一切，我欠你的。”
又来了。Hal这样想着，依旧站在两人之间，沉思地观摩，权衡利弊。
昨天晚上他像个懦夫一样逃跑后其实一直跟在Barry身边。事到如今他倒不怕隐身模式突然失效后跟Barry当面对峙。总归这一切都是他的工作，他是幽灵，他无法退出。他无法离开Barry。情投意合的三个月让他对中城着迷，让他对闪电侠心口跃动的火焰上了瘾。他无法再独自面对无孔不入的寒冷。而且……
他感应到了死亡。
闪电侠的死亡。
“你在犹豫什么？”小孩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吧，像你的名字一样冰霜杀手，我想见识杀戮。”
“自暴自弃了吗，闪电侠？”她嘲讽着，“你男朋友抛弃了你，所以你就要像敢死队一样来到我面前为你无疾而终的感情殉道？”
“我们之间的事跟Hal没有关系。”Barry面无血色却依旧努力平稳地说，“来啊Caitlin，”他狠拽一把让冰棱抵上自己胸口，“杀了我！”
女孩沉默不语。
“你想变成恶棍？这就是他们会做的——他们杀死朋友，因为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重要不是吗？”
什么都不重要……
Barry被自己的这句话刺痛了。他又想起Hal离去那一刻的样子。他当时只想听他解释，什么都好，但他就这样走了。
“你做不到。”他诱哄地说，“你做不到，因为在这冰霜覆盖的外表下，你还是你。”
女孩突然笑了：“总是充满了希望，对吗？”她冰雪般的眼瞳充满怜悯，“可你在对谁说话呢？是我，还是那个背弃你而远去的男人？”
“……Cait……”
“很冷酷不是吗？”她轻声呢喃着，“只过去一天你就难过得魂不守舍了，他却一丝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这种男人真的很冷酷，对吗？”蓦然话锋一转，“但会比这样更冷吗？”
她突然揪住Barry后脑勺，嘴唇迎了上去。
[够了，冰霜杀手。]
一只手隔在他们中间，捂着Caitlin的嘴把她往后拽。Barry眼睛震惊地睁大，女孩在不速之客的桎梏中奋力挣扎。
“谁在那！？”她难掩惊恐地吼道。
[如果你今天伤害了他，冰霜杀手，]他无动于衷，[我不会放过你——]
利箭般的刺痛直击脑海。
Caitlin惨叫着。熊熊烈火穿透胸膛从体内涌出。很温暖，她想。她终于不用再汲取周围的热量、将所有一切都冰冻上。但也很痛。原来无论冷还是热，都那么痛……
[如果你杀了他，我就得杀了你。]
Caitlin在他的钳制下干咳。
[别逼我这么做。]Hal冷淡地说，[你对Barry来说很重要。]
眼睛里的冰雾慢慢消散，瞳色重新褪回温暖的深棕。
“我的天呐……”她不堪重负地啜泣，“我的天呐我很抱歉……我很抱歉Barry……”
她呜咽着从不再施力的手掌中挣脱，扑向呆立在对面的闪电侠。Barry安抚地拍拍她，眼神却落在她背后，难以置信：“Hal？”
[……]
Caitlin吃了一惊。环住她的手臂松了，女孩自觉地退到一边让他能走上前：“Hal，怎么……Hal！？”
Barry焦躁地张望，四周却再无第三个人影。Caitlin犹疑地看着他：“Barry？”
Barry摇摇头定了定神，拽起她的手肘：“来吧，”他说，“Wally需要我们。”
Wally在做测试。
提早破茧的他神经突触还没有完全适应高速移动，思想和肌肉脱离了，让他处在一种神游状态。Caitlin人工合成一个神经组合，能让他的思维和肌肉同速运转。Joe在亡妻的老房子外找到他后Barry帮他注射进去，睡了一晚上后的现在，他比Barry刚刚成为闪电侠那一阵还要快。
然而Barry一丝惊喜的表情都没有。
Cisco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Barry，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唔？”Barry抬头迟钝地眨眨眼，“怎么……”
“前天晚上Hofherr公园，你看到了什么？”
Barry艰难地措辞：“我看到……Hal……他好像……杀了人……”
“什么？”正紧张兮兮死盯着儿子的Joe突然回神，“谁杀了谁？”
“……我不确……”
“谁是Hal？”老警官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昨天你们神神叨叨嚷嚷的男朋友又是怎么回事？Barry Allen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
Barry瑟缩一下，HR和事佬地将男人摁进旁边的椅子：“好了好了孩子都大了谈个恋爱而已……”
“你真的有了个男朋友！？”
“是，我……”
“他杀人了？”Iris被吓到了，“什么意思？”
“我赶到公园，我看到他……掐着那个金发男人的脖子……”
“他杀了他？”
“他死了。”Barry茫然地摇着头，“我只知道他死了。但是当我问Hal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说就……”
“他跑了？这就是你那天晚上说的意思，他杀了人然后跑了？”
“不……”
“Barry，”沉默良久的Cisco终于插进话来，“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我查看了前天晚上Hofherr公园的监控，”说着他把笔记本转过来，“你自己看……”
他们都凑了过去。屏幕黑乎乎的，但依旧能勉强分辨出那团折腾了中城一整天的巨大影子。
“暗影？”Joe突然反应过来，“对了，那天晚上他突然就……”
这时画风突变。
他们眼睁睁看着黑雾挣扎着变形、骤缩，很痛苦的样子，看他凝固成人形连滚带爬地后退，狼狈地泪流满面，似乎在求饶。下一秒……
下一秒他的脖颈突然折成不可能的角度。
他死了。
“复仇。”HR咕哝着，“就像恶灵的复仇，用他杀人的手法杀死他……”
Barry声音颤抖：“Hal杀了暗影？”
“准确地说，我们只知道暗影死了。我们没有看到有人杀死他……”
“不，我来了，看到了吗？这是我。当时Hal就在对面，他手里攥着暗影的脖子……”
“Barry，”Joe小心翼翼地打断他，“Barry，那里只有你一个人。”
“……不，”Barry茫然地摇着头，“不，不他在那的，他还跟我说话，他……”
“还有你跟Caitlin在管道监狱的时候，”说着，Cisco指尖发颤地又点开一个文件，更为清晰的画面占据了屏幕。眼珠透亮的冰霜杀手咄咄逼人地靠近，像在索求一个吻。
“……我想冻住他。”Caitlin脸通红，“我想冻住他，然后好把冰锥……对不起Barry……”
“没关……”
“别说话！”Cisco神经质地竖起一根手指，“你们看——”
就在她拽着Barry后脑的头发唇与唇即将触碰的那一瞬，Caitlin突然后退，挣扎着咒骂着呜咽着，然后慢慢安静。
“……这不对！”Barry失控了，“这是Hal！Hal把Caitlin拉开了然后……你知道的Cait，他对你说过话！”
“我的确听到有人威胁说，如果我伤害你就会杀了我。”女孩目瞪口呆，“但那、那更像是我脑子里的声音，Barry，我没看到任何人，只有你，即便你喊着‘Hal’想冲进监狱……”
“因为他在那！”Barry拼命辩解，“他在那里，然后他不见了所以我才……”
“Barry……”Joe想握住他的肩膀。
“他真的在那……”Barry喃喃着，“他在那，我看到了……”
“还有一件事……”Cisco在老警官的怒视下艰难地吞咽，跟HR交换一个眼神后接着说，“昨天管道监狱的事发生后，我不太放心，就去查了一下那个号码……”
Barry定定地看着他。
“是空号。”
Iris紧张地想到跟前：“Barry……”
“我没事，”他一步步后退，“我没事，我就是……我需要一点时间……你们继续帮Wally做检查……我晚饭之前会回来……”
“Barry等……”
HR拦住了担忧不已的女孩们。
Joe脸色阴沉地审视着整个实验室。
“那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棒你们看到了没——呃，你们怎么了？”刚从跑道出来兴高采烈的Wally看到众人紧绷的样子，笑容立马凝固在脸上，“出什么……Barry呢？”
“我想你们都欠我个解释？”老父亲眯起了眼睛，“谁是Hal？”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他跑过他们初遇的咖啡店，他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院，他们分道扬镳的公园……
哪里都找不到他。
Barry这才惊觉自己真的对Hal一无所知。他甚至没有一张他的照片。他停在了Jitters，怔怔地看着咖啡店的招牌，眼角刺痛。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的住址，不知道你有没有家人不知道你跟谁是朋友。
我们很少牵手，我们都没有接过吻。我所凭依的、我傻乎乎地仰赖着的、我对这段感情唯一的概念就只有一串不起眼的号码。我用它跟你联系了三个月，我手机里还存着我们聊天的消息，我把它们背下来默读一遍又一遍因为怕哪天手机坏了我就再也无法找到你。
可是Cisco告诉我这是空号，从来没有开通过的空号。而你先走了。
Barry突然疯了般翻出手机，拼命点击着仍保存在通话记录里的号码。
“接电话，”他急促地喘息着，“求你了接电话。”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知道三个月的感情也许不算什么。”他发着抖，“我知道三个月本不应该重要到这种地步……也许对于你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但是至少接个电话……”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也许你不在乎……”Barry呜咽地顺着墙壁慢慢滑下，“也许你没有在乎过我，但是……
“求求你接电话……”
路人偷偷地看着他。
服务生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Hal静静地看着他，慢慢走过去，蹲下来，虚虚地围了个圈，将他拢进怀里。
[我很抱歉，小熊。]他在他耳边昵语，[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可是Barry听不见。
「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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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晨曦 推荐了此文字